于是,重复开始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举枪,枪托抵肩,在浓烟中盲目地瞄准那片虚无,扣动扳机,砰!肩膀一震,呛人的硝烟涌入肺腑,把枪放下,后退,清理火药池和枪管,装填,举起,等待。

        硝烟越来越浓,几乎凝固在空气中,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沙砾。他身边的队列里,有人发出短促的闷哼倒了下去,沉重的倒地声在密集的枪声间隙里显得异常清晰。

        多罗克甚至没有侧头去看一眼。他的世界缩小到只剩下几个动作:举枪、射击、装填。他的感官被麻痹了,只剩下肩膀的撞击、手指的灼痛、喉咙的呛辣、以及耳朵里永不停歇的、如同潮水般的嗡鸣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像一架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,在死亡的浓雾中,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杀戮的流程。

        目标是什么?敌人长什么样?这场战斗的意义?这一切的念头都被那震耳欲聋的枪声和呛人的硝烟彻底碾碎、淹没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只是在执行一个刻入骨髓的指令,在呛人的地狱里,机械地、浑浑噩噩地向前递出死亡,然后,再为下一次递出做好准备。每一次枪响,都只是他麻木循环中的一个节点,一个无需思考、只需用身体去完成的瞬间。

        装填完毕,枪身再次沉重地抵在肩窝,滚烫的金属贴着皮肤,多罗克留着眼泪、通红的眼睛透过前方玩家的肩膀,看到的依旧是那片吞噬一切的、呛人的灰色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等待着,等待着前面的同伴转身,自己上前,然后是下一个穿透耳鸣的、催命的音节。

        在等待过程中,多罗克的脑子里突然间冒出了一个念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踏马的,我怎么还没被子弹打死呢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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