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暴风雪像一头失控的巨兽,疯狂地撞击着军营简陋的木栅栏和低矮的营房。
黎明时分,营地里仅有的几盏风灯在狂风中剧烈摇摆,投射出的光晕昏黄、破碎,几乎被浓密的雪幕吞噬,只能勉强照亮灯下几尺见方的雪地。
雷泰利亚军营的扎营条例,白纸黑字,条理分明。
无论何种天气,明哨、暗哨必须到位,巡逻队必须定时定点巡查营区边界及要害位置,绝不允许出现警戒真空。条例是冰冷的,执行它的人却是血肉之躯。
此刻,在营地边缘一处被指定为暗哨点的位置,一个勉强能避风的巨大枯树根形成的凹陷处,本该像钉子一样钉在那里、警惕地监视着风雪深处动静的哨兵里奥,正蜷缩成一团。
他穿着制式冬装,里面的料子是顶好的天鹅绒,只有富人家才穿得起,是军营配发给他的,然而在如此极寒和持续的风雪侵袭下,它的保暖效果大打折扣。
更致命的是,肚子里空空荡荡。晚餐配给的那点掺了大量黑麦、冻得硬邦邦的面包和薄得几乎看不见油星的肉汤,提供的热量早已在刺骨的寒风和漫长的站岗中被消耗殆尽。
饥饿像一个贪婪无度的妓女,不仅抽空了他的力气,更在疯狂吞噬着他身体里残存的热量。
“太阳神啊……您快点把这鬼天气赶走吧……”
里奥低声祈祷着,声音在厚厚的围巾下含混不清,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。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冰渣,肺叶被冻得生疼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