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容嫣换上了一身莲青色的细麻襦裙,外罩月白薄纱半臂,头上戴着垂纱帷帽,全然一副富家小姐出游的模样。

        侍女麝月穿着杏子黄的衫子,坐在一旁,小心翼翼地扶着车窗,好奇又兴奋地打量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江南田畴。

        林臻则骑马随行在车旁,青衫磊落,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沿途一切,虽做文人打扮,那通身的冷硬气度却难以完全遮掩。

        时值六月,正所谓“烟花三月下扬州”,虽已入夏,但江南的绿意正浓,水汽充沛,沿途荷塘处处,碧叶连天,初绽的粉白荷花亭亭玉立,风过处,带来阵阵清甜荷香,驱散了车马的闷热。

        慕容嫣偶尔会撩起帷帽垂纱的一角,静静望着窗外,看那水田漠漠,白鹭低飞,看那炊烟袅袅,村舍俨然,与她平日所见的烽火战报、血海尸山,恍如两个世界。

        车行数日,终入广陵地界。

        运河之水愈发宽阔平静,舟楫往来如梭,橹声欸乃,渔歌互答,一派繁华安逸景象。

        并未惊动当地官府,马车径直驶入一处早已安排好的临水别院。

        别院白墙黛瓦,隐在一片绿柳浓荫之中,推窗便是波光粼粼的瘦西湖面,远处画舫笙歌隐隐传来,如同隔着一层纱幕的梦境。

        在广陵的日子,时光仿佛被拉长,浸透了水乡特有的温软与闲适。

        清晨,湖面笼着薄纱般的雾气,慕容嫣会着一身素净的练功服,在临水的露台上练一套舒缓的养气功法,动作行云流水,与湖光山色融为一体。

        林臻则抱刀立于不远处的柳树下,沉默守护,他的目光不再仅仅警惕四周,有时也会落在她舒缓的身影上,看晨光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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