皮埃尔半蹲着，镜头对着那女的。女的靠在栏杆上，后面是黄山那种大石头柱子，灰白色的，雾气正从底下往上漫。他调了调相机上的旋钮，嘴里低声说了句什么。
女的挪了下脚。
山风一阵阵吹，把那女的头发吹乱了，盖在脸上。她想伸手去拨。他立刻用法语喊了两声，声音不大，但挺急。
他的目光放在女人身后的一棵松树上，等着，又一阵风过来，松树被吹的很有造型，女人的头发扑得更乱，他这才按了快门。
枝枝看到李悠南驻足观看，眨了眨眼睛，也在一旁不动了。
此时，那个外国女人嘟囔了几句，看样子大概是在让皮埃尔跟她合照一张。
皮埃尔的脸上露出了犯难的表情。
然后他看到了李悠南，愣了一下，接着笑了，冲李悠南挥了挥手。
皮埃尔用带着法语腔调的英语说：“嘿，伙计又是你！你会按快门吗？”
李悠南一时无语，他为什么不问你有没有手呢？
忽然想到自己现在身上是没有相机的，相机在枝枝身上挂着，也就是没有了身份铭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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