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门楼内,守城官脸色铁青,听着城下震天的哭嚎,手心全是冷汗。他对着一个传令兵嘶吼:“再去禀告知府大人!城外灾民越聚越多!其中…其中确有不少身染恶疾!已有…已有冲击城门之举!请大人示下!”
知府后衙,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。
杨文远站在书房的窗前,背对着门口。窗外,是精心打理却无人欣赏的后花园,假山亭台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冷清。城外的哭嚎声隐隐传来,如同鬼魅的呜咽,不断撩拨着他紧绷到极致的神经。他双手死死抓住窗棂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,身体在微微颤抖。恐惧,巨大的、如同实质般的恐惧,再次攫住了他。瘟疫失控了!民变就在眼前!布政使明日就到!一切都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!
“父亲!父亲!”杨慕贤惊慌失措地闯了进来,他锦衣华服依旧,但脸色苍白,眼中充满了惊惶,“外面…外面好多灾民!他们说…说瘟疫…说我们杨家…是罪魁祸首!父亲,怎么办?他们会不会冲进来?”
“慌什么!”杨文远猛地转身,厉声呵斥,脸色因暴怒而扭曲,“不过是一群无知愚民,被奸人煽动!有城墙在,有官兵在,他们进不来!”他努力维持着父亲的威严,但声音里的那一丝颤抖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。
“可是…布政使大人明天就到了…看到这…这…”杨慕贤不敢再说下去。
就在这时,周师爷和沈万金也脚步匆匆地赶来,两人都是满头大汗,神色仓皇。
“大人!城东、城南灾民越聚越多!已有数千之众!其中染病者…恐不在少数!守城官兵…压力极大!灾民群情激愤,恐…恐生大变!”周师爷的声音带着哭腔。
“大人!小人…小人刚得到消息,”沈万金喘着粗气,脸上肥肉抖动,“不…不只是城外!城内…城内也开始有传言了!说…说困龙涧死了几千人…说瘟疫就是从工地传出来的…人心惶惶!再…再这样下去…”
“够了!”杨文远暴喝一声,如同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,眼中射出骇人的、近乎疯狂的光芒!他猛地一掌拍在身旁的紫檀案几上,震得那面巨大的紫檀屏风都似乎微微晃动了一下!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