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再仅仅是将侵入的异力“化归”虚无,而是开始尝试引导、转化。将那死亡法则的残余,视为一种特殊的“尘”,将其引入归墟道境,磨去其暴戾的“杀意”,只留下最本源的“寂灭”道韵,反而滋养了他对“万籁寂”的领悟。将那兵主煞气的碎片,视为另一种“砾”,以其冲刷、锤炼自身近乎干涸的经脉与道胎,虽然过程痛苦万分,如同刮骨疗毒,却使得他的肉身与真元在破而后立中,隐隐变得更加坚韧、纯粹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是一种极其危险的尝试,如同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。一个不慎,便可能被死亡法则彻底同化,或被兵主煞气冲垮神智。但有薛慕华那神乎其技的冥医手段护持,以及他自身坚不可摧的道心指引,这险之又险的道路,竟被他一步步走了下来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的意识在黑暗中逐渐凝聚,不再随波逐流,而是如同一个冷静的旁观者,内视着自身的“废墟”,并引导着“重建”。

    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,仿佛一瞬,又仿佛万年。

        赵清真缓缓睁开了眼睛。

        映入眼帘的,是粗糙的木制屋顶,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草药味,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、属于薛慕华身上的那种懒散又神秘的气息。他正躺在一张铺着干净兽皮的木榻上,身处一间简陋却整洁的木屋内。

        稍微动了动手指,一股虚弱感依旧传来,但那种肉身崩溃、神魂撕裂的剧痛已经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疴尽去后的通透与疲惫。经脉中,一丝微弱却无比精纯、带着淡淡“归墟”意境的真元正在缓缓流淌,自行运转周天,滋养着伤体。道胎虽然依旧黯淡,却稳固了许多,甚至隐隐感觉比受伤前更加凝练了一分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尝试运转《全真大道歌》,真元流转虽慢,却畅通无阻,而且性质似乎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,更加内敛,更加深邃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哟,醒了?”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在旁边响起。

        赵清真偏过头,只见薛慕华正坐在一个木墩上,手里拿着一个小巧的药杵,慢条斯理地捣着药臼里一些黑乎乎的东西,连眼皮都没抬一下。“命挺硬啊,道基都快散了,愣是被你自个儿那古怪道境给兜了回来。啧啧,归墟意境……你们全真教什么时候开始玩这么高端的东西了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多谢薛先生救命之恩。”赵清真声音有些沙哑,但语气诚挚。他深知,若非薛慕华关键时刻以“渡厄冥死针”重创黑山老祖,又以其精妙医术稳住自己的伤势,自己绝无幸理。

        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