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嘉胤坦然看着朱慈炅,跪在地上的他,倒是不太需要仰望。他脸色露出苦笑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陛下,这是陕西官员的恶意中伤,罪将没有吃过人肉。不过,罪将见过吃人肉的人,吃了也活不了几天。吃草,吃树皮,吃观音土,实在没得吃了,才吃人肉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王嘉胤随意的辩白和平淡麻木的叙述让朱慈炅“居高”临下的质问瞬间悬空,文字的描写远远不如语言的倾诉,他心中泛起一丝苍白,但嘴上依然本能的不服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去年一年,单单朕继位以来就向陕西大规模拨粮三次,今年就算春荒也已经有两次。你们陕西究竟有多少人,需要多少粮食?”

        王嘉胤竟然对朱慈炅投来一种同情的目光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陛下,罪将看过《朕问》,知道陛下对陕西的天恩。如果陛下的天恩真的完全落实,陕西应该饿不死多少人。

        可能陛下不知道,粮食从北京到陕西就会少一半,从陕西到州县又会少一半,最后士绅地主们如果有良心,可能会赏饥民几口饭。

        如果没有良心,陛下的天恩,一粒米都到不了饥民嘴里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朱慈炅彻底呆滞了。他已经非常重视陕西,远远超过本来的历史,银子粮食都投入不小,但他似乎忘了,他依靠的依然是接近三百年的体制。

        朱慈炅低头沉默了,嘴唇有些干,体贴的袖姨不在,他只好抿嘴用口水沁润。

        王嘉胤没有过多直视皇帝,他内心对皇帝还是尊重的,但皇帝太小了,他叹了口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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