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芜原本只想搅浑水,却没想效果出乎意料的好。百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,拖家带口地奔向城门,褴褛衣衫汇成滚滚洪流,声势之浩大,连守城校尉都有些头皮发麻。
谁也不知,将节度使府搅了个天翻地覆的罪魁元凶,就这么混在百姓流民中,悄无声息地离了润州城。
日色微明之际,一行人赶到润州城北二十里处驻足休整。崔芜蹲在河边,将帕子浸湿,一边将河水当作妆镜,擦去脸上和脖颈沾染的血迹,一边盘算下一步去向。
她心知肚明,逃出润州城只是开始,要想彻底脱离孙氏父子掌控,必须离开江南地界。
“先到徐州,往东可入齐鲁,向西可进河东,”崔芜捡起一根树枝,在河滩上勾画起记忆中的舆图地势,“虽然后晋皇帝是个混账王八蛋,为了狗屁帝业,将中原门户的幽云十六州送了出去,但是相较南方,后晋依然是个庞然大物。”
“姓孙的再如何猖狂,也不至于在晋帝的眼皮底下蹦跶吧?”
换算成数百年后的地理版图,齐鲁约等于山东,河东则大致能和山西划等号。而在当时的舆图中,这两处都是后晋的地盘。
虽然崔芜怀疑,失去幽云十六州的庇护,后晋对这些地域的控制力还有多少。不过还是那句话,浑水才好摸鱼,于她而言,乱局并不是全然的坏事。
“大不了死于乱军中,”崔芜做好了心理准备,“拼力搏命,总好过困在节度使府的后宅。”
打定主意后,便是如何完成接下来的路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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