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新农有时会这样给自己壮胆,但每到深夜,稍有风吹草动,他便会惊坐而起,冷汗涔涔,催促护卫加强警戒。他的怕死,已经到了杯弓蛇影、近乎癫狂的地步。
……
距离滁县县城十里外的一处荒废河神庙里,锄奸队的首次集结正在进行。
张红土站在破败的神像前,身后是二十九条精悍的汉子。这些人,是他从全师万人之中精心挑选出来的。有原特战营历经淞沪血战幸存的老兵,枪法精准,经验丰富;有从各团侦察连抽调来的好手,擅长渗透、格斗;甚至还有两个曾是江湖人士,因为家仇国恨投军,精通飞檐走壁、开锁下药之类的“偏门”技艺。他们眼神锐利,表情冷峻,如同一群即将扑食的恶狼。
“目标,滁县维持会长黄新农。”张红土的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,“罪状:投敌叛国,组织维持会,助纣为虐,残害同胞,强掳妇女,设立慰安所。”他每说一条,队员眼中的寒光就更盛一分。
“师长的命令:锄奸务尽,以儆效尤。尽可能解救被关押的妇女。”
“任务要点:潜入滁县,摸清黄新农的活动规律和护卫力量,定点清除,制造最大震慑。行动时间,由我们视情况决定,务求一击必杀,全身而退。”
他没有过多动员,能站在这里的人,都清楚自己将要做什么,以及为何而做。
接下来的两天,张红土将队员分成数个小组,化装成逃难的农民、小贩、樵夫,分批混入滁县城内。他们有的在维持会附近摆摊,有的在茶馆酒肆闲坐,有的则借着夜色,如同幽灵般绕着黄家大院反复侦察。
张红土亲自带队,他换上了一身破旧的粗布棉袄,脸上抹了些灰土,背着一捆柴禾,像一个最寻常不过的乡下樵夫,连续多次从黄家大院门前走过。他的目光看似浑浊,却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,将大院门口的岗哨、换岗时间、门房内的人影、墙头铁丝网的走向、角楼上探照灯晃动的规律,一一记在心里。
夜间,他甚至凭借超凡的身手和夜色掩护,如同壁虎般悄无声息地贴近院墙,隔着墙壁倾听院内的动静,分辨狼狗的位置和吠叫的规律,评估那八名贴身护卫换班时可能存在的短暂间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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