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整整一日一夜,”萧二十分守礼,视线转开,瞧着角落里的烛台,“你昏睡时,产婆来瞧过,说是胎儿已经排下,然恶露未清,还需好生调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崔芜小幅度地调整了下姿势,发现身上清爽舒适,并无粘腻之感,想来是她昏睡之际,产婆替她擦拭过身体。

        但这不会持续太久,根据崔芜的经验,药物流产后,下腹会有持续的收缩痛,并伴随出血现象,严重些还会恶心、呕吐和头晕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船上诸事不便,劳主家费心了,”崔芜吃力地探入枕下,摸出装首饰的荷包,“没有让人家白费力气的道理,这点心意,还请萧郎君代为转达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萧二没要她的心意,想也知道,这姑娘出逃在外,行囊不会太过丰厚,傍身之物就那么两三件,经得住几多花销?

        “萧某曾应承,会替姑娘打点路途所需,”他还是那句话,“姑娘安心静养便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崔芜忍不住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与萧二相识不过数日,到现在连人家真名都不知道,委实谈不上交情深厚。虽说一开始,她的确帮了萧二一个大忙,但她身陷孙府之际,也是萧二屡次相救,较真论起来,还是她欠人家情面多一些。

        可是凭什么呢?

        崔芜有自知之明,她出身楚馆,身份低微,没有任何家世与背景可以利用。一定要说,她通身上下唯有一张脸和一身医术还有些可取之处。

        即便如此,也绝不值得旁人冒着性命危险相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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