主观上,夏言是豪迈强直的诤臣,而严嵩是遗臭万年的奸臣,她自然地产生偏向,更怀疑是严嵩、或者他那个独眼的儿子严世蕃在幕后操控;但客观上,朱连嬅也许真和夏言有些冲突——毕竟她的恩师张孚敬就是被夏言斗倒的。

        连嬅搜肠刮肚,想了一上午,列了无数个人名,试图翻出这些彼此关联的名字里隐藏着的蛛丝马迹,忽然听到有人急切地拍门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迎出去,门外站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,衣衫破烂,人倒是收拾得挺干净。梳着两个锃亮的鬏儿,发型有点像哪吒。她认得这孩子,似乎叫做狗子,是个挺精细的人。这几天连嬅当上甩手掌柜后,珍娘一个人忙不过来,就偶尔雇他帮点忙。

        狗子正值变声期,嗓音跟鸭子一般无二。他气还没喘匀,慌忙开口道:“珍娘回来了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连嬅瞳孔一缩,隐隐觉得不妙:“不是在外面摆摊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狗子额头上起了密密麻麻一层汗珠,焦眉苦眼地说:“人不见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好端端的,怎么会说不见就不见呢?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说清楚,珍娘怎么不见的?你最后看见她是在哪?”

        狗子大喘了一口气:“那位常来买酒的许掌柜今日来晚了,我们本来打算收摊,他说家里的小姐一定要喝,买不到就得挨打。珍娘拿了醪糟跟去,然后就不见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连嬅追问:“你去找过许掌柜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他说珍娘煮完甜酒就回摊位了,我一直没等到人,还以为她回了家,这才跑过来问。”狗子说完,咽口唾沫,“现在咋办,要报官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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